10年畢業,工作6年了。
9月份的某一個周末,我遇見了不少剛到這座城市的大學生,他們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,從車站涌出,轉移到公車。看他們一臉興奮臉我竟有些不屑:你丫等著吧,等到四年之后大學畢業,你就知道什么叫幻滅。
我總是全力以赴,但卻總是一事無成,聽說這是最可憐的人。
還差一個多月,2012就快到頭了,世界末日要是沒有來怎么辦。
大學時期的男朋友很浪漫,他總是說要在世界末日那天結婚。那個時候我隔三岔五就拉著他逛宜家,把世界末日這一可能看作最美好的期許。
我的愛好是洗衣服,同學們都這樣說。那時候他喜歡踢足球,我最幸福的就是幫他洗球衣。看著他穿著干凈的球衣出現在綠茵場上,我就特別自豪,那陽光下耀眼的白衣,宣告著我有多稱職。
2012沒到,他就沒影兒了。你最近還好嗎,現在的女朋友也很愛洗衣服嗎?
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,惡意克扣工資的老板對我說:你想拿3000,你起碼要幫我賺到一萬。漸行漸遠的大學好友、忙碌孤單的真實生活,讓我在糾結、絕望中,陷入了對大學無盡留戀的黑洞……
我知道我錯了,我不斷懷念著那些只需要洗洗衣服就能得到稱贊的日子。
第一次辭職,在家窩了一個月,沒日沒夜地看電視劇,無數的情結混亂交織在一起,又哭又笑,不敢看自己的衰樣。
沒有自殺的勇氣,把所有的衣服翻出來,洗了整整一天,用掉整整一瓶藍月亮,30多塊。然后重新出發。
辦公室戀情的結束,為我的第二份工作畫上了句點。這一場戀愛,最后讓我感覺到了失婚的惶恐,無孔不入的“剩女”一詞叫囂著我的婚姻困境。
整個社會給我的困境。
我回到那一家華潤萬家超市,照舊是藍月亮,風清白蘭,好美的香氣。我把所有的衣服翻出來,讓它們身上染上這樣的香氣。
我現在不幫男朋友洗衣服了,我們平靜地在各自的軌道上生活,偶爾一個電話、一頓飯,因為我很忙,他也很忙。
我依然執拗地留在這個鬼地方,并不是它有多好,只是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。是的我知道你快結婚了,妻子是在家里找的,很穩定。
我還聽說飛信的定時短信可以定時到2099年12月31日,所以下個月世界末日真的不會來了,所以你也沒說謊,所以是我想太多了。
你那件白色的球衣還在柜子里嗎?再難洗我都洗得很干凈,你去慶功宴的那次也是……但是,我現在不會幫男朋友洗衣服了,我說過。
如果有世界末日,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我的QQ我的人人我的微博,沒有人會為今天吃什么而更新狀態,也沒有人會關注那一條條無聊的狀態。
我最放不下的,是好友列表里你的灰色頭像——它也永遠地,失去了為我閃爍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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