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,安迪沃霍爾曾預言:
在未來,每個人都有可能在15分鐘內成名。
把這句話放到現在,再合適不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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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0-23 11:56 上傳
互聯網讓世界加速前進。一個人可以在一分鐘內成名,也能在一分鐘內沒落。
逐夢的時代來了。
李子柒,giao哥,帶帶大師兄...
無數心懷憧憬的年輕人從小鎮、從鄉野中走出,撲向浮華但荒誕的焦點中心。
但最終,他們又將落向何處?
一部紀錄片,試圖給出答案——
《夢與路——小鎮青年 雙面人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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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部拍攝于2018年的紀錄片,講述了三個過氣網紅、小鎮青年的故事。
他們曾驚鴻一瞥,窺見過這世界的奢靡浮夸。
他們又迅速消失,如曇花一現,只為韋陀。
他們的經歷,也許會顛覆你的認知。
01
龐麥郎。你也許沒聽過他的名字,但一定聽過他的歌。
《我的滑板鞋》。
2014年,這首歌突然全網爆火,僅在蝦米音樂上就有818萬次的播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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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學生宿舍到綜藝節目,從辦公室白領到明星,誰都能“摩擦”兩句。
它似乎不符合一切流行歌曲的金科玉律。歌詞樸素,旋律魔性,唱腔土氣……
很多人懷疑:這也能叫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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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演賈樟柯卻哭著說:這首歌,有一種準確的孤獨。
歌火了,人也跟著紅。
龐麥郎開始浮出水面。
聚光燈下,他信誓旦旦地宣稱,自己來自臺灣基隆,是個90后,全名叫約瑟翰·龐麥郎。
媒體卻很快曝出:龐麥郎原名龐明濤,1979年生于陜西漢中,只是個進城打工的小鎮青年。
在一家KTV切果盤時,他無意中聽到一首邁克爾杰克遜的歌。剎那間,感覺內心的某個地方被擊中了。
之后,他開始利用一切時間寫歌詞,哼不成調調的曲子。手里一有點閑錢,就用來錄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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錄好了,就上傳到音樂播放軟件,用的是自己在老家的影樓拍的紅底照片。
沒想到,就這么一夜爆紅。
最初時,媒體紛至沓來,在杭州酒球會的首演,現場一票難求。
但很快,關于他身份造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。一篇《驚惶龐麥郎》,把他真實而丑陋地剖開在眾人面前:
毫無音樂功底,愛撒謊,目光短淺,擅自違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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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,龐麥郎逐漸從公眾視線消失。
三年后,他與經紀人白曉白一起,再次出現在開往北京的火車上,奔赴自己的第四十場“演唱會”。
說是演唱會,其實只在一家酒吧里演出。酒吧能容納人數不多,票價也不貴,宣傳近乎沒有。
去北京的路費,還是龐麥郎自己掏的錢。為了省錢,他們只敢坐長達16小時的慢速火車;到北京后,又花了四五個小時,才找到一家400塊以下的賓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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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悠悠的綠皮火車上,龐麥郎與鄰鋪一位女孩聊起了天。
他有意無意地問起,有沒有聽過龐麥郎?
女孩有點發蒙。當他提起《我的滑板鞋》時,女孩才恍然大悟:
哦,是那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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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拿著從網上搜來的照片,卻怎么也無法和面前瘦弱到近乎眍䁖、一頭卷發、一臉疲憊的男子對照起來。
猶豫半天,才客套著說:眼睛有點像。
三年過去,很多事情變了,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。
在三里屯的高級商場,龐麥郎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??吹揭粋€國外品牌,他開心地說:
這是法國的,還是美國的?看,這就很時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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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時尚”這個詞,高頻次地出現在他的歌詞里,他的對話里。
為了“時尚”,他把一頭直發燙的蓬松卷曲;在《我的滑板鞋》MV里,他執著地要求全用外國模特;即便是現場演出,也要求有外國模特伴舞。
這個從陜西大山深處走出的青年,25歲前從未離開過家鄉。如今,他迫不及待地想與過去撇清關系。他把家鄉寧強鎮稱作“古拉格”,漢中市叫做“加什比科”;對外,他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父母是農民,以至于記者采訪時,他要求父母裝作不認識自己。
但,他真的走出去了嗎?
夜幕降臨,龐麥郎早早地和經紀人來到酒吧,開始排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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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臺上認真地唱著,經紀人卻在臺下算起了賬:
預售只有三十張……不過還好,現場應該還有人來。我們只要不虧本就好。
然而當晚,臺下只聚集了寥寥數人。龐麥郎在臺上賣力地演唱,酒吧里偶爾響起喝彩聲,劃破一片空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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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就像經紀人說的:“我清楚,一些人不是為了他的音樂來聽歌的,他們來,只是為了看一個人的笑話?!?br />
演出結束,走在無人的夜路上,經紀人再次絮絮叨叨地算著:
票房不夠,場地費就收了兩千八,我們就拿了一千五……
除去路費住宿,這一趟北京之旅,龐麥郎入不敷出。
但他并不在乎。
鏡頭前,他不厭其煩地強調,“我要做音樂。我要給觀眾帶來好聽的音樂,這是我們應該做的,一定要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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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距離他一夜爆紅,已經三年過去。
三年里,他可以好好找份工作,結婚生子。
也可以借助當初的影響力,在抖音快手開個賬號,當個真正的“網紅”。
但是他沒有。
他依舊游離于各個城市,閱盡燈火,除了歌唱,從不發出任何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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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歌中唱道:“那是一個夜晚我離開了故鄉,那是一個夜晚我在海角天涯,可否告訴我憧憬的未來和現實有多遠,可否告訴我期待的未來是否已經轉變?!?br />
龐麥郎的背后,是無數這樣的年輕人:出身平凡,沒什么才華,漂泊在異鄉。有個夢想,卻不知怎么去實現。
只留下一股執拗的偏執,叫人發笑,又讓人心酸。
在這一集故事的最后,龐麥郎與經紀人在燈光昏暗的小酒館里相對而坐。
經紀人突然問:你會不會放棄?
龐麥郎想都不想就回答,當然不會放棄,沒有人會放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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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,除非什么你會放棄?”
龐麥郎抿了抿嘴唇,難過又堅定地說。
“除非......除非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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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殺馬特。
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群體。
他們穿著花哨的襯衫和緊身褲,胳膊上露著紋身,勾畫著濃郁的妝容,發型更是極盡夸張。
常常成群結隊走在街上,是回頭率百分之一百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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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0-23 11:56 上傳
在2006—2013的幾年間,他們出現在全國各地的城市鄉鎮,網絡上,大街上,隨處可見他們的身影。
可謂是,那個年代的網紅群體。
但那時,人們對此極盡嘲諷。
“殺馬特就是一群腦殘。”
“一如殺馬特深似海,從此正常是路人。”
“這就是對國外文化的一種山寨和拙劣模仿?!?br />
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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